一线线阳光穿透铁皮屋顶,若下雨漏水,小桶里叮当敲响。在工棚昏暗的背景中,仅有一小窗,玻璃污浊,如盲目的独眼。在夯实的泥土地面,刚洒过水,尘埃落定。合闸,鼓风机轰鸣,烘炉灶头的烟煤升起浓烟,转瞬间呈火红色。
这是我五年当铁匠的生涯。
阎师傅五十多岁,个头儿小,精瘦,工作服褪了色,到处是火花飞溅的破洞和汗碱的印记。浸透汗水的帽檐皱巴巴的。他主管小榔头——这是技术的关键所在。
我和小王都是学徒,从早到晚,主要工作是抡14磅大锤。按辈分儿,我多干了两年铁匠,小王是我师弟。他虎背熊腰,当过架子工,不小心从高处掉下来,摔断脊椎,愈合后改了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