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经是金庸的热心读者。曾经以为,他的小说,特别是我喜欢的几部,不管什么时候,抓起来就看得下去。去年的某个时候,我忽然想起来,至少有好几年没读过他的小说了,赶紧找出一部。不到半小时,我扔下书。我读不下去。
“好呀,”我欣慰地说,“我长出息了。”想了想,又有点沮丧:“也许我只是老了。”
过了几天,我见到某位曾与我有同样兴趣的朋友。我大惊小怪地告诉他,我连金庸也读不下去了。他说:“我早就不读了。”我瞧瞧他,他头发已经半秃了,穿着件有条纹的运动衣,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,左手亲亲热热地守住自己皮带上方的肚子,仿佛那是他的宝库;他的眼神,只在扫过桌上的酒杯时,才偶尔热情流露。我想:“也许第二个想法是对的……”